01
年我入伍到了吉林东南方向的一个小镇,这里就是我们的营房。小镇上有一个车站,一条铁路横贯南北,有一个铁路机务段,后来听老战士们说是修火车的。
医院,是专治肺结核的。小镇也是公社所在地,住着汉族和朝鲜族群众。镇上还有一座葡萄酒厂,规模不小,有少数部队干部家属在那里上班。后来得知整个镇上共有来人居住。
我们的营房坐落在南北大街的东首,有十二栋两层楼房。在新兵连经过一个月的训练结束后,这天全团多名新兵集合在司令部楼前。参谋长点名列队,当我听到自己被分配到特务连的时候,心情特别激动,虽然那时并不知道“特务连”是干什么的。点名结束后,我随连长来到我们连的楼上安顿下来。
02
在新兵连集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。新兵到部队后前三天生活还挺好,每天大米白面,中午一顿菜还带点肉。过了几天伙食正常了,按照上级规定战士们每天是4角5分钱的伙食,每人每天一斤半粮食,其中百分之六十的细粮,百分之四十的粗粮,也就是说每天两顿二米饭(高粱米和大米),一顿细粗(馒头或大米饭)。
记得一个星期六的晚上,我们几个老乡在营房的楼下散步。一提到伙食有几个老乡满腹牢骚,其中一个提议“咱们跑吧,离开部队,这兵咱不当了”。一听,我的头炸了一下,坚决不同意。既然来当兵,就不能在乎吃喝,咱们是来扛枪保卫国家的。有几个老乡同意我的观点,再说生活差也不能老这样。人家老兵是怎样过来的?提那个建议的老乡不做声的低下了头。这件事虽然时隔几十年但始终印在我的脑海里,挥之不去。
03
下老兵连的第三天晚上十一点,营房的紧急集合号吹响了,我们立即起床,用了不到10分钟全连集合完毕。连长宣布,接上级命令执行一项特殊任务,连队拉出营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。
十冬腊月的东北,地上到处都是白雪皑皑,道上被轧硬的雪滑出溜的,加上山路不平,一不小心就会摔倒。多人的队伍只有两只手电筒,前面由连长撑着,后面由指导员撑着,顶着刺骨的寒风,我们艰难前进。每个人员负荷30多斤,一个多小时后我就冒汗了。翻过一山又一山,经过4个多小时的跋涉,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山村,在大部队军营里落下了脚。
由于天还没有亮,连队是不能打扰老百姓的。大部队里早给我们烧好了开水,大家放下行李,喝着水,休息休息。
好不容易等到天明,我和两名战士被分配住到老乡家居住。东北农家的“对面炕”很不习惯,在此期间大家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。
04
半个月后,我被调到警卫排三班,任务是跟随首长,心里自然是高兴。
那个年代全团没有一台汽车,我们连队连一匹马都没有,是我自己背着行李沿着崎岖的山路回到营房的。从那时起,不知怎么的,营房就有家的感觉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经常跟随首长东奔西走,当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。有时在一个地方出差几个月或半年,心里都不落实,只有回到营房里才觉得踏实。
在营房,礼拜天找老乡们拉拉家常,了解一下家乡的情况,特别是有家属去部队探亲,我定去看望,获得一些家乡的消息。
05
那时虽然家乡很穷,但也想多知道有关家里的事。
在部队的几年时间里,每个月至少要给家里写两封信。因为家中有病中的老爸爸,还没成年的弟弟妹妹们。
年夏,我在连队接到公社武装部的两封电报,父亲病危,速回。部队首长安排了我探亲假,经过一天两夜的行程,来到了父亲的病床前。他已昏迷了几个小时,此情此景,我泪如泉涌。听到我的声音,他很艰难地睁开眼睛,拉着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,带好你的弟弟,他体格不好,你不能不管啊!我说你放心,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他的病,给他成家立业。父亲点点头闭上了眼睛,医院的全力抢救,父亲再也没有醒过来,永远离开了我们。
父亲是年得的肝硬化,在那样的医疗条件下能活过这些年,医生说这已是一个奇迹。安顿完父亲的后世,我返回了部队。
06
弟弟不知什么原因得了气管炎,那时我在舒兰县跟随首长“支左”,听说当地制药厂出了一种中药叫“包马子丸”能治这病,立即买了两个疗程的寄回家。弟弟服了后效果挺好,后来又买了三个疗程的药,病能控制住了,我心里才着了实。
年秋后,我由三班调到一班,离开了首长和机关。这期间更有时间和老乡、战友聊天闲谈,当然话题更多的是对未来和理想的追求。每逢星期礼拜三五个老乡凑在一起,拉拉家常,非常开心。由于生活条件有限,大家虽然不在一块就餐,但每个人心里都是热乎乎的……
40年前,那座火热的军营就是我们的家!
(写于年9月3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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